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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娜,阿娘唤你回去,快过来啊!”
“阿姐你先走,我就来……”少女不理姊妹的叫唤,继续追赶野兔去了.
……
少女用那不流利的汉语说道:“你是汉人.”
刚醒过来的男人不敢肯定自己是否听懂了这句话,他认为自己似乎还不太清醒,这个更像是自言自语的问题使他感到有点不知所措.
少女似乎很有耐性,男人费力地思量了一阵,才说:“我是汉人.”
少女突然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这可着实吓了男人一跳.他开始仔细打量眼前这有点奇怪的少女.少女头戴一顶大圆珍珠冠,冠上镶着﹑挂着一串串银饰,颈上戴着一圈圈沉甸甸的项链,服饰是最鲜艳多彩的﹑裙不没膝,都系着闪耀的银饰,脚却是赤着的.项上﹑腕上﹑脚上都系着银铃.他总觉得少女的装束有点难以接受的感觉,却不得不承认那很美.
男人拍拍隐痛的脑袋,终于想到少女和自己不是同一种人,除此之外,就再也想不到什么了.
少女饶有兴致地看着男人,都把男人给看得不好意思了.少女似乎很喜欢看男人不好意思的样子,又说:“谁.”
这回男人总算有点思想准备了.,小心翼翼地说:“我叫凌卓帆.”
少女异常突然地一阵风似的夹着银铃般的笑声飘出去了,又把男人吓得不轻.最后男人似乎听到少女说了声“文雪娜”.男人费力地调动着自己的大脑,敏捷不起来的思维终于想到那该是少女的名字.他累极了,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不是在做梦,又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睡梦中的男人被一阵动人的旋律吸引住了.他不知道歌词唱的是什么,有点像童谣,只感到很舒服﹑很温暖,边不自觉地跟着哼了起来.
“你醒了?”
男人愣了一愣,才发觉原来自己已经醒了,那和蔼的问候是来自身边一位妇人的.
妇人递过一碗热茶,男人便喝了起来.
“这里是大理城,在这里的人都是苗人.我是娜娜的娘亲.那天娜娜在谷里发现了你,便把你带回来了.你伤得不重,过几天就好了.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男人很感激妇人的体谅,因为他脑子里实在有太多东西需要整理了,他得静下来好好想一想.
男人刚想清楚一些事,一串银铃声就打断了男人本来就有点乱的思维.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捉住了男人的目光.男人突然觉得这双眼睛很熟悉,却又有点陌生,后来终于想起了那被他视为亲妹妹的小师妹,她也有着这样的眼睛.
少女毫不躲避男人的目光,事实上,她也正用同样令人尴尬的炽热的目光看着男人.
“凌卓帆.”少女用不太流利的汉语说道.
男人笑了笑,心中突然有种顽皮的想法,然后用同样的方式对少女说:“文雪娜。“
不出所料地,少女又用那熟悉的银铃般的笑声回应了男人。
之后的日子,凌卓帆都跟着文雪娜在大理四处游玩了。文雪娜带凌卓帆到大理最美丽的蝴蝶泉。凌卓帆从没见过这么美丽的景色。清澈见底的泉水由透亮的大理石砌成的护栏围绕,一串串银色水泡从沙石中徐徐涌出,汩汩冒出水面,泛起片片水花,再于泉上化成一丝丝轻雾,弥漫于空气中,萦绕﹑浮动。泉边的合欢树散发出淡雅的清香,成千上万的蝴蝶翩翩而至,从合欢树上,一只只连须钩足倒挂着,一直垂到水面。乍一碰,却也惊得骤而众起。艳阳之下,万千色彩,唯美在此刹……
这里的一切都让凌卓帆感到彻心的舒畅。他也很喜欢和文雪娜相处的感觉。文雪娜是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子,就像一个快乐女神,她的笑声总是带给他无尽的欢乐,他也逐渐学会了不自觉地傻笑。他教她汉语,教她写自己的名字,她也老捉着他让他说山外的世界。她告诉凌卓帆,其实她不是纯种的苗人,她有个汉人的爹,不过在她很小的时候,大理被汉人入侵,爹被逐出城,从此以后,她就再没见过爹了。凌卓帆明白了文雪娜为什么有个汉人的姓和一个懂汉语的娘亲,也知道了文雪娜的娘亲让他穿苗服的原因。凌卓帆不知怎样安慰她,而她却只是笑了笑。之后,她又缠着凌卓帆让他说他的故事,他却始终没说。
那天,文雪娜带凌卓帆回当天救他的小谷。那叫蠋谷,是蝴蝶泉内蝴蝶繁衍的地方。凌卓帆觉得蠋谷是全个大理城最美的地方。
夜里的天黑得很美,星星一闪一闪的。凌卓帆脱掉靴,坐在溪边的石块上,学文雪娜把脚浸在清凉的溪水里,鱼儿贪玩地噬着指尖,那是种奇怪的感觉。
他贪婪地吞了一口清新的风,说:“我明天要走了。”
文雪娜沉浸在黑夜中的思绪跳动了一下,转过来,用逐渐纯熟却似乎惊恐得颤抖的声音问:“为什么?“
凌卓帆似乎早已料到了文雪娜的反应,道:“我要回去了,我不属于这个地方。“
文雪娜张一张口,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
风静静地吹着,吹得文雪娜有点冷了.文雪娜解下腰间系着的竹萧,放到唇边轻轻地吹奏起来..萧音就像蝴蝶泉上的轻烟,从竹萧的每个孔中悠悠飘出,还带着文雪娜的体温和青竹的香味。一缕缕清音互相缠绕,渐渐便把凌卓帆和文雪娜包裹起来。风一吹,又托着旋律把清音带遍了整个蠋谷。清音在蠋谷的每一个角落穿梭,是说不尽的悠扬﹑清远。回响重叠着,缠绕着水流声﹑虫鸣声﹑风声在片息间轻浮而回,贯满了蠋谷的整个空间。空间便突然灵动起来了,夜空﹑星辰﹑飞花﹑落叶﹑溪石﹑水流都有了生命,瞬间舞动起来,整个大地都围绕着两个人旋转。万千彩蝶翩翩而起,在如诗的旋律见飞梭舞动。文雪娜在蝶群中翩然起舞,鲜艳多彩的群摆在风中旋转,群蝶围绕着文雪娜逐渐向银河延伸。月华之下,雾迷之中,蝶影编织着不真实的仙境,胜似天上人间。
凌卓帆感动得落下泪来,半晌才说:“好神奇的曲子!”
“爹走之前教我的。”文雪娜遥望着星空,微笑着说,“那是我六岁生日,爹带我来到这奇妙的小谷,除了我娘之外,没有人知道这个地方了。爹说当我在小谷里奏起这首曲子,蝶儿就会把我的话带给他的。”文雪娜低着头,双手紧握着竹萧,制甲都快要陷进皮肉中了,“告诉我,你在山外的故事。“
凌卓帆轻轻叹了口气,说:“不说可以吗?你不会喜欢的。“
“不可以!“文雪娜低着的头一下子转向凌卓帆,一眨不眨的双眼闪烁着坚定。
凌卓帆笑了笑,轻轻地拍了拍文雪娜的头,说:“我是中原逍云派的弟子。不久前,师父带一众弟子到苍山参加古月教成立大典,却遭古月教阴险伏击。师父掩护我与小师妹逃走,我带小师妹逃到大理,不敌古月教截击,流落至此,小师妹恐怕亦凶多吉少。”
文雪娜感到有点内疚,低下头,咬着下唇。不一阵,却又皱起眉头,嘟着嘴问:“那你还回去干什么?”
凌卓帆闭上眼睛,似乎要思索很久,终于,他猛地睁开眼,冷冷地道:“我要报仇!”
一时间,小谷变得那么静,鸣虫却不识趣地叫着,周遭的空气似是凝固住了。文雪娜没有说话,她不敢肯定自己是否从凌卓帆的眼中铺捉到什么,但她感觉到,小谷的田地似乎因某种东西而不同了。
凌卓帆敛裳宵逝,他已经习惯了看文雪娜笑着的样子。
他会记挂着小谷的。有一天他会回来的,也许。
月断天极处,云深不尽山.
断月之下,深云之巅有一名山谓玉云山。此山之高可俯瞰云海,倚天断月。玉云山之巅乃断月崖,断月崖下终年不见圆月。相传王将军武库内的紫电﹑清霜剑便于崖顶铸成。由于断月崖之高,崖顶终年封霜,也最为雷电所击,终铸成紫电清霜。
所谓“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玉云山之著不仅在于其断月之高,更在其“仙”。所谓“仙”,其实是指玉云山上的九玄道人。江湖传闻九玄道人身怀绝世武功,更通晓灵异法术,能呼风唤雨﹑御灵架兽。长年有数以千计武林人士欲上玉云山拜师学艺,但均被山上幻术所惑,未得见九玄道人一面便已死于非命。故九玄道人虽名闻天下,但真正能一睹其庐山真面目的恐怕天下间亦未有几人。唯一例外的,便是九玄道人的入室弟子沈云飞了。沈云飞原是洛阳一大户人家的公子,于四岁时被送上山,之后便再没下过山。没有人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此后不顾生死上山学艺的人便更多了。
玉云山下的玉云客栈是多年前一个拜师不成又大难不死的侠士开的。他想既然学艺不成,倒不如做点小生意,没想到一做便做了几十年。欲上山拜师的人似乎已经形成了一个传统,上山前在客栈住了一夜,与认识的﹑不认识的同行者把酒言欢,第二天便义无反顾的各自上山了。到黄昏会有一两个临阵退缩又或大难不死的回来,不回来的大都凶多吉少了。即便是如此,玉云客栈的生意还是风云不改的红火。
凌卓帆躺在床上,双眼空洞地望着窗外的明白,忆起少时和师兄弟们一起听师母说玉云山上的故事。他们总爱笑那些不顾性命上山拜师的人。没想到,如今他自己也成为那一分子了。凌卓帆不明白为何师父临终前要把一块平凡的铜镜交托给他,并嘱咐他一定要把铜镜交给九玄道人作为学武的条件。只知道,若果报不了仇,他也没颜面回逍云派了。然而仇恨,是否值得用生命去交换呢?客栈的老板不知是否刻意安排,每间房的窗外都能看得见皎洁的月光。月是最引人遐想的多情物,每个到这里的人踏上九死一生的路途前会在月神的指引下想起什么呢?那些明晨临阵退缩的人是可敬的,他们终找到自己生命中除欲望之外更重要的东西。而那些义无反顾的人呢?是难以舍去蚕食人心的欲望还是再找不到值得用一生去依恋的情感?凌卓帆抚心自问,到最后却发现已经不了解自己了。
楼下,酒杯清脆地碰撞着,歌声唱出无尽的欢乐,只是楼上的静却更加凄清了。除去飘云,剩下一梭月白。
清晨,第一缕阳光温和地铺在凌卓帆面上,晒得他眼睛也睁不开,他却固执地拼命要把眼睁开,不理被刺得流出泪水。
阳光真美好啊!他真想继续看下去。
只是……再美好的一切都是师父给的,他本来就什么都不该有。
“报仇!”师父临终前用血淋淋的双手握着他说的。他从来只是一个与世无争的人,如此沉重的两个字他实在不太懂。他只知道,师父走了,逍云派散了,他不可能独善其身。既然他本来就什么都不该有,那回复原状又何妨。
终于,凌卓帆握紧了剑柄,踏出了复仇的第一步。
玉云山上凉风习习,草木扶疏,阳光穿过树叶间的罅隙洒到地上,形成一点点耀眼的光斑。凌卓帆没有想到玉云山上的景色竟是如此怡人,差点便忘记了这是危机四伏的险地。
凌卓帆马上集中了心神,突然捕捉到身后一丝不易察觉的异常声响,手慢慢伸响了腰间的配剑。
“叮!”
凌卓帆闪电般转身挡格,两剑相击,二人又骤地分开对峙。
凌卓帆定睛察敌,发现自己的对手竟然是……狼人?!
此狼人兽首人身,手中更握着铁剑,面目狰狞,目露凶光。
凌卓帆想起师父说过九玄道人通晓御灵驾兽之术,想必此狼人定由九玄道人所驾驭。
狼人运起铁剑向凌卓帆发起猛烈进攻,招招狠毒无比,凌卓帆吃力地退守着.狼人步步进逼,凌卓帆却已退无可退,惟有以攻为守,两足先后重踏身后树干,凌空一个筋斗翻到狼人身后,长剑直刺狼人心臓.惨叫声中,鲜血沿冰冷的剑锋滴下,失去生命的躯体重重坠落.
然而,凌卓帆却未能松一口气,因为狼人僵硬的尸体正渐渐发生变化.狼人的獠牙逐渐缩短,竖起的双耳开始消失,灰暗的长毛渐变成皮肤……情况诡异之极,凌卓帆也倒吸一口冷气.
PS:
蠋:大概是蛾,蝴蝶幼虫和蛹的意思。
敛裳宵逝:大概是收拾包袱,星夜离去的意思。
[ 本帖最后由 萤火虫 于 2007-12-22 13:11 编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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